【文化永昌】我的乡村 我的苏家湖

佚名 109 2025-02-13

从小,我就喜欢乡村。

在我记事起,我们村庄周围就有许许多多茂密的芦苇,和今天的北海子湿地差不多。那时候,村子里的乡亲们管那些“东风来了随东风,西风来了头向东”的芦苇叫“芦芽”。每年夏天,芦芽都长得特别茂盛,之所以长得茂盛,是因为我们村周围水多:南湖、北湖、东湖、西湖,碱滩、沟湾等地都是或深或浅的水域,也许是方圆几里地就有这诸多湖泊的缘故吧,我们的村名除了因为村里住的全是苏姓人氏外,后面自然而然地缀上一个“湖”,如今上了年岁的人,问我是“哪里人”时,我若回答“朱王堡镇梅南村二社”,恐怕会引来好几个相关的问题,而我只要是回答“朱王堡镇苏家湖”时,问者眼里即刻流露出欣喜,还说什么“苏家自古出文人”、“苏家湖工程队”等美誉,言语间的羡慕,往往令我豪情万丈,我为自己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苏家湖”人而骄傲!

随着地下水位的迅速下降,今天的苏家湖已经全无湖的踪迹了。据父亲讲,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他和小伙伴们每年夏天都常常到北湖洗澡、抓鱼。母亲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嫁给父亲的,接着父亲的话题,母亲告诉我们:上世纪七十年代她和村里的婆姨们还经常在沟湾里“打澡儿”(即洗澡)呢,那神情,定然是陶醉在生为苏家湖女人的幸福回忆里了。短短几十年的功夫,沧海桑田,那些湖泊接连失踪了,先后变成了几大片盐碱地,相继被勤劳的父辈们开垦耕种,养育着苏氏子孙们。

四十多年前的一幕定格在我的脑海里。当时我六七岁吧,随耕田种地的父母到村子南面的地里玩土坷垃。父母在地里干活,我和妹妹在地头挖土,给蚂蚁盖房子、送新媳妇(一种只有芝麻粒大小、通体鲜红的小虫子)回娘家,不经意间,我从地里地里挖出一种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来,扎得我手指很痛,那玩意儿的形状像极了母亲给我们梳头用的篦子,但是它的两头是尖尖的,妹妹惊叫着要母亲过来看我们挖出来的宝贝。母亲说:“这是一幅小鱼的骨架啊,很完整呢。”我问母亲:“咱们的地里能长出鱼吗?”

“我的愣果子啊,鱼儿是水里养的了,种地里就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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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鱼骨架是哪来的啊?”妹妹瞪着圆溜溜的黑葡萄迫不及待地问母亲。

父亲听到话题,也来了兴趣。“咱们这片地呀,原来是一片湖泊,先人们都管这儿叫‘南湖’,我小的时候这里的水还很深呢,湖周围的花呀、草呀,长得可茂盛了。蓝盈盈的水里鱼儿多得很,草鱼、狗鱼、还有很多都叫不上名字。”父亲言语中的自豪,令我很是羡慕。说话间,妹妹惊叫着“蛇鼠子!蛇鼠子!”只见一只身着土黄色外衣的蜥蜴飞一般地从我们身边跑远了。

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把那块鱼骨架收藏了呢?至少它能证明我们的乡村里曾经生长过鱼,是大西北土生土长的鱼,“苏家湖”里生活着鱼群、鱼类,可以让我们的子孙后代知道“苏家湖”名不虚传!

在城市度过了几年的学业生活,那几年,除了上课学习外,闲暇时间也和同学们去城市的柏油马路散步,也会登上高楼大厦去购物、开开眼界,但喧嚣繁华的城市终归吸引不了我的心,魂牵梦绕的还是生我养我的乡村,那个被称为“鸡鸣三县”的地方,那个被冠以“娑婆世界”的地方!那个名叫“苏家湖”的地方!

自然环境地变化使得村子北面那条蜿蜒曲折的小河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也从清河地界上彻底蒸发了,现在的“清河”也只剩一个名称了。守护着小河的白杨卫士们因缺水而枯,那些伟岸的身躯在现代化的建设中相继英勇献身了,乡村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标准化村宅、平坦整洁的公路、村路,覆盖了曾经的贫穷落后。如今,由于生存的需要,我奔向了城市,可我内心向往的依然是乡村生活。偶尔和朋友聊天,谈起理想的生活之地,我总是执着的发表自己的高谈阔论:乡村就是好,空气新鲜,乡邻淳朴,种菜养花,绿色健康……甚至还幻想着退休之后,就回到乡下,享受乡村生活的惬意。朋友不免一番发笑:发什么神经啊,现在的人都往城里挤,还有什么乡邻?深山老林里的空气更新鲜,你去吧,哈哈哈…….

我的乡村虽没有江南水乡的温婉与娇秀,但井水的甘醇、地域的宽广是得天独厚的,不论春夏秋冬,只要见到喷涌的机井水,你尽管大胆的掬一捧狂饮,那滋味,任何一种瓶装的矿泉水都无法比拟。“清河水煮鸡”之所以声名远播,最主要的就是因为清河的水土品质好。我的乡村是一位个性鲜明的青年,它与我现在生活的小县城相比,虽然相隔不甚远,但季节特征格外分明,春的含蓄,夏的热烈,秋的成熟,冬的庄重,构成了一幅幅明丽的风景画。

也许是太爱乡村的缘故吧,虽在城市谋生,但身上还带着浓浓的土气,难怪亲友们常戏谑我是“乡里人”。事实上,我就是乡里人,土生土长的苏家湖人,朱王堡人,地道的清河人,昔日的乡村容颜今天已经荡然无存,新农村建设、城乡一体化,乡村振兴大建设,使我们的乡村变成了高楼林立的现代化乡镇,2013年,永昌县朱王堡镇被评为“甘肃省十大魅力乡镇”。然而在我的梦里,我小时候的乡容乡貌总是那么清晰,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也许今后还会梦见,千次、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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