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是下一秒有希子又严肃的像樽雕像,真不愧是演员出身。“儿子，我和你父亲至少都彼此坚持，彼此坚信。但是宫野她似乎并非坚信这段感情，离开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放弃。所以你要付出的自然会更多，一个人要挑起两个人的决心，背负两个人的命运。”

此时工藤的眼里，有的只是坚定。

他痞痞的笑了笑，“我说，工藤太太，工藤新一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翘起的二郎腿，姿势很看好。

有希子挑眉不语，心中却宽慰很多。又闲聊几句后，有希子留下工藤一个人专心致志对着电脑。左耳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柔而带着磁性，“都告诉他了吧？关于我们的过去。”

顺手把咖啡杯放在台子上，有希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宫野开始真正过起了流浪生活，从伦敦（London）辗转到维也纳(Vienna)，从伊斯坦布尔(Istanbul)到了布拉格(Prague)，从慕尼黑(Munich)到尼斯…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流浪，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流走。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她不曾停过脚步。

(顺便帮大家温习下英语)

两年，她住在威尼斯，没有找到家的感觉。（意大利）

两年，她在日内瓦，她还是一个人。（瑞士）

一年，她在马德里，笑容甜美，没有温度。（西班牙）

一年，她在阿姆斯特丹，最自由的国度，最不自由的灵魂。（荷兰）

一年，她在哥本哈根，游走在现实的边缘，却走不进童话的大门。（丹麦）

第十年，她回到尼斯。

多年的漂泊，她饱含沧桑的眼眸看着记忆里的尼斯，依旧是那般动人。

走着已不那么熟悉的街道，寻思着如何再次回到那座神秘却美丽的玫瑰园。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要有一个可以给她停留的地方，恐怕就是那里了。

曾经有个美丽的红发女人对她说过，“哀，只要你想回来，你就是另一个玫瑰的主人。”现在她回来了，回到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玫瑰园。

时间要追溯到六年以前，当她的心如洪荒般寂静的时候，是这个叫小泉红子的女人收留了她。当时，她倒在了她的酒屋里，好像是醉死了过去一样。小泉只是看着她那张寂寞的脸似乎就嗅到了相似的味道，她没有放任这个异国的孤独女子一个人在危险的角落不省人事。而是将她带回了只属于小泉红子的玫瑰园。之后半年的时间，她们都是待在一起的。

从初识的那刻起，她便喜欢她，出走后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告诉别人，“我叫宫野志保。”

而她，亦是待在法国五年来第一次把全然不认识的人带回自己的家，用轻灵的口吻，吐露“小泉红子”这个久不曾用的名字。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照顾这个漂泊的女子。

她亦陪伴这个和自己一样孤独的红发女子。

直到她离开，她再次一个人流浪，小泉红子依旧是她之后日子里唯一保有联系的人。每到一个城市，她就给她寄大量的明信片和思念。

就像思念自己一般的思念。

她们都拥有过人的智慧与美貌，却偏偏都是学不会幸福的人。

一见如故算是一件奇怪的事吗？抑或，只是相近的灵魂才有的默契。

和离开时类似的场景，她拿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带着一身风轻云淡的美丽回到这里。眉宇间依旧镌刻着寂寞的颜色。

突然，她的身后停下一辆红色的跑车，明亮的酒红从车门里走出。

“终于肯回来了？”

“你早知道我会回来，不是吗。”她也转过身，对眼前的女子微笑。

“塔罗牌告诉我，我是你的安心。”她走上前，轻轻拥了拥她，“怎么又瘦了，你再这样下去就只剩一副骨架子了。”

“是啊，我的安心，我无处可去了。整个脑海里，只剩下这片玫瑰，所以我回来了。”回抱着红子，“还说我，自己不还是瘦成这样？!”

红子帮着把宫野的行李拖进房子，表情比之前的那些一个人的日子里温暖了很多。

久违的玫瑰香气，让宫野觉得舒服。

虽然两人没有一起相处很久，但是似乎已经做了几辈子的朋友一般。彼此间从未讲过往事，不是不信任，而是太信任，也太懂彼此。有些话，不需要言语，看一眼彼此相像的表情就能明白。红子走出客厅，手中端着复古的瓷杯子，好像是走出千年的画卷一般，轻若蝉翼。这是叫人难忘的画面，哪怕对象是宫野这样的女人，红子还是有本事叫她难以忘却。

咖啡香气四溢，与玫瑰相交融。

“这次是打算留下了？”

“你不欢迎我？”用问题解答问题，宫野向来是高手。不欢迎？可笑，她小泉红子这辈子都不会拒绝她，宫野比谁都知道。

“小妖精，怎么那么多年的时间还是没把你张凌厉的嘴打磨的讨人喜欢些。”把咖啡递给宫野，红子便在她对面坐下。

“红子，我很想念你。”这是句大实话，这八年的漂泊，宫野用了前两年的时间来怀念灰原哀，怀念江户川柯南，怀念那段捡来的幸福。虽然嘴上说要忘记，要放下。可想念这种东西哪是她一介凡人有能力可以控制的呢。后来的七年里，她也一直想念着这个红头发的魔女。原因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哀，我也是。”虽然宫野告诉小泉自己叫宫野志保，但是自从宫野说她也叫灰原哀的时候，小泉便固执的喜欢那么叫她。

“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心总是没办法安定。”

“那现在是安定了？”红子挑眉，一脸狐疑。

“没有。”

宫野笑的狡黠，红子却是一眼看穿。

“所以是打算回来赖上我了。安不安定，都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是吗？”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安心吗。”宫野泯了口咖啡，抬眼对红子笑的绝美。

胜券在握，不是吗

小泉红子就是喜欢这个对任何人对不咸不淡，眉宇间明明挂满忧伤却总是在微笑的笨蛋宫野志保。

明明很胆小，很想依赖人，却故作坚强的一个人满世界流浪；明明那么聪明的脑子，却总是没办法挽救自己那孱弱的命运；明明那么善良，嘴巴却可以那么厉害那么坏；明明，明明已经把自己的心包装的那么冷漠，却还是可以那么相信自己，这样的女子竟会对自己撒娇耍赖。

其实，任何的理由都无所谓。

因为，小泉红子就是和宫野志保一样的人。

明明都不快乐，表面还是却装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个人逃的远远的，假装过得很好。

都是笨蛋。

“哀，你还是忘不掉那个人吧。”红子也搅动着咖啡，眼神迷茫而温柔。

“……….”

“这些事虽然我们彼此都不曾提及….但是….难道不是吗？我们都有一个生命中无法靠近无法依恋却也无法忘记的人。对你，我一直觉得你是和一样的人，怪异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和身边的人都格格不入，不明白自己是自卑还是自傲。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一个好人，为什么总会不断的为周围的人造成困扰。”

听了红子的话，宫野从一瞬间的愕然转为了然。这也是她的感觉，这也是她毫无理由就相信一个陌生女人并喜欢着她的理由。好像，绕了大半个地球，她们才找到生命中唯一的知己，注定要相识，注定要彼此寂寞的去忘却一些人，注定要成为彼此的一种依靠。

“所以，在我们无法忘记那些人却又无法继续守护的时候，只会选择一个人走开。”宫野接着小泉的话继续说下去。

红子放下了咖啡杯，靠着宫野坐了下来，轻轻的抱住她。“哀，爱情不过是一种疯。”

“所以我们都是疯子咯？”宫野安心的靠在红子肩上，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了。红子，真的是她的安心。

“嗯哼，那么就让我们两个疯子一直在一起吧。”

“嗯。”无声的依靠，无声的慰藉。

两个寂寞的灵魂，以依靠之名，在一起。自宫野和红子住在一起，成为玫瑰园的另一个主人后。

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红子的酒屋改了名字。

Lethe (遗忘)

记得当时红子不小的惊讶了一下，一记美丽的抬眼。

“我说，宫野小姐，随便篡改别人酒屋的名字，这样好吗？”说话的语气里似有种宠溺的气息。

“噢….红子小姐。我想，我也是这酒屋的主人吧。”

小泉红子笑而不语。对着新改的名字，红子喃喃道：“遗忘….是这样吗？”

宫野也望着Lethe发起呆。

遗忘。

能忘，该多好。

她们各自扼杀一点点频临死亡的梦。这么多年的岁月，另一个人呢？

遗忘了？放弃了？

他过的好不好？是不是还是一直难过？是不是还是一直想她？

答案自是肯定的，他还是想她，很想她。

想她回来，想她回到她身边，想到心痛。

只是八年的岁月，磨砺了他太多的锐气，他不再是锋芒毕露的大侦探。

他没有去找她，只是安静的待在这里等她。他微笑着破着每一件棘手的案子，智慧的纹路在脑海里愈发清晰。眉宇间有无法安逸的隐忍。只是每当镁光灯亮起的时候，大侦探已在背影身后，执起他遥遥无期的想念。

八年的岁月，于他，于她，都没有划下太深刻的痕迹。

她依旧拥有倾城的冷漠，他仍然迷倒众生。

八年以前，他倾尽全部的智慧仍旧无法找到她。可他还是做了和父亲一样的选择，选择爱情。

既然没有本事找到她，那就等她。

他的生命就在那里，他可以等，他可以等到山穷水尽，可以等到天地灭绝，可以等到他不能呼吸为止。他相信她会回来的，他相信她还是如他一般想他念他。

虽说情场失意，但是工藤在案件的现场却是无往不利。无论什么案子，只要到了他手上，就没有解不开的。几年前，还与服部一起破解了几宗撼动日本的毒枭大案。

已经结婚的服部，还以为没有宫野的工藤从此会一蹶不振，结果却远远的将他的风头盖过。

名侦探工藤新一，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即便年近三十，依旧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王子。

即便如此荣耀，他还是不能真正快乐过。

唯一最多的两次笑容，便是在服部与和叶，还有小兰和新出的婚礼上。

真心的祝福，难得笑容。

虽然笑容落寞而空寂，但是亦是真诚而欣慰。

其实也不断有人劝他放弃过，这么多年只徒劳等待一个杳无音信彻底消失的女人，值得吗。？

他的回答却是，无所谓值得不值得，哪怕徒劳，也是有意义的徒劳。

对于如今的工藤新一而言，等那个生命里的女人已经是他生命里的意义。

也不是没有恨过，也不是没有颓败过，也不是没有怕过。只是事过境迁，他还是选择等她。

等宫野志保。

等她回来。

人说，记忆是一种相聚的方式。

那么只要想着她，想着他们间的种种，他便觉得快乐了，亦有勇气在漫漫岁月里等待那个愿与之偕老的人。

自从宫野也来接手红子的酒屋后，这里的生意就越发的好。

Lethe的生意，每一天都是如火如荼。且不说两位绝代佳人的女老板可以吸引无数眼球，再加上宫野高段的酒量与品酒识酒的功夫，还有红子高超的调酒技术，座无虚席自不在话下。

法国人爱调情人尽皆知。如此卿本佳人，更是每个绅士男子追星捧月的对象。

可是众人的羡艳抑或嫉妒，两人都是毫无在乎。别人看来那是高贵傲气，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只不过是无法快乐罢了。只不过那么多喜欢的人中，偏偏没有那两个人罢了。那个微笑不再张扬自信的大侦探，近来清闲的可怕。

说起来这也是件好事，至少证明了日本时下的治安相当好，社会宁和平静。

只是，他却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不知道怎么填补手上这大把不把夹带着些痛苦的时间。

想了想，他还是拿出了车钥匙，开车往郊外驶去。

自然没有了少年侦探团之后，就更没有野外露宿烧烤这样的美丽的故事。

大侦探虽说无聊，但还不至于一个人在大阴天去踏青。他只是去找个人，一个曾经风靡一时，但现在只会伸手变玫瑰的魔术师。是这个虚化若梦的年代里，他仅剩的几个朋友之一。

他们曾经是对手，但如今却惺惺相惜。

他们是旗鼓相当，亦是同病相怜。明明都可以轻易的到达各自世界的顶峰，但都宁愿为一人而拖沓在这个自己所创的孤独世界里。

他最后一次出手，他去追捕他。

他明明手到擒来，却将珍宝归还，一如曾经他放弃鎏金王子的理由。

他明明计谋得逞，却将他放虎归山，只是看透了他那颗寂寞而玩世的心，也终于承认，这个怪盗真正在乎的只是艺术。

自此以后，他们竟相知相惜。

明明感情已经好的和兄弟一样，却还是可以为一盘西洋棋争的你死我活。

在哪里都是棋逢对手，互不相让，难分高下。

他们分享彼此的秘密，倾述各自的想念。他给看他心爱的红发魔女，他却连一张宫野志保的相片都没有。只有一张站在江户川柯南身旁笑得一脸淡然的灰原哀，甚至连仅有的一张相片都慢慢在岁月里黯淡。

那时，工藤看着小泉红子的照片，心中百味杂陈。

“很像，对吗？”黑羽调侃说。

“难怪上次你对志保露出那种恶心的眼神。”

“喂喂…..”黑羽不满，什么恶心!? 那是怀念好吗，是说不出看到不到想不得念不到的心痛。

“真希望有机会让这位小泉小姐单独见到我。”

“工藤新一，你打什么歪主意!!??”黑羽的脸一沉，这个死小子该不会移情别恋吧。

“劝她离你这个白痴离远一点，最好再替她送一封离别信给你。”

“…..”黑羽有些无语，他知道这家伙还在记仇，还在记恨自己帮宫野逃跑的事。

“你那什么表情，放心吧，我不会再揍你。”

黑羽有些冷汗，不禁想起自己告诉工藤这件事后被他海扁的情形。

拜托，他怪盗基德的身手岂是这个情伤侦探能媲美的。只是工藤当时那种痛苦的表情让黑羽连被揍都没发觉疼。看着当时工藤就好像是看着岁月里那个苍廖的自己。

如此绝望。

“我说侦探先生你真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上次要不是我不还手，恐怕在床上躺了三天的人是你吧？!而且你的拳头已经把我对你小小的歉意全部扼杀了。还是你以为宫野志保是那种我不帮她，她就没办法逃离你身边的无能女人吗？。”黑羽笑的狡黠，“所以啊，下次别指望我打架让你。”

“是吗？”工藤的语气带着戏虐，接着便猛地向黑羽扑去。

二十分钟后，两个尘头垢面的帅气男子靠背而坐，他左手的酒瓶与他右手的酒瓶，交碰作响。

似乎之前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前一秒还可以唇枪舌剑抑或拳脚相向，后一秒便可相安无事的一起喝酒。

“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到她们吗？”黑羽问的有些迷茫。

“我只知道，如果连等她这件事我都放弃了，那我工藤新一这辈子再无更多的意义了。”

“耗尽全力能想的办法能靠的关系能用的手段，极尽一切竟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我甚至会想是不是我和红子的缘分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继续这样走下去…..。”

“….我....不会是那个可以给你答案的人。”

两个人相背无言。

静默的饮酒声可否成为那个答案？

法国的阳光似乎也因为宫野志保的回来而变得越发灿烂。

傲立独行的玫瑰肆溢着纯厚的芬芳，而花园中的主人却是以一番更高贵的姿态享受着这个美妙的清晨。

“红子…..我….。”

红子有些迷惑的抬头，“哀，欲言又止可不像你啊。”

“我看到了照片….我说那个一直在你心里的人…..。”

“唔….我还以为已经全被我烧光了呢…没想到还留有余党….”红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饮着茶，但眼神里的那份闪躲是逃不过宫野的眼睛的。

“无意中在酒窖的一个夹层中发现的。”

“无所谓了，把它扔了吧….反正好好坏坏我自己一个人也过了那么多年，早就不指望什么了…。”

“小泉红子，是谁说我们是一类人的，对我撒谎有意义吗？”

“反正我和他之间是毫无希望可言，他心里住着的人并不是我。你能明白，不是吗？”

“红子…..是别人的话我不敢说什么，但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人是怪盗基德吧，不，更应该说是黑羽快斗,对吗？”

“你….你见过他….你认识他….”红子的表情相当惊讶，世界是不是太小了点，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认识几乎无人知道身份的那个怪盗。据她所知，这个世界上唯一同时认识黑羽快斗和怪盗基德的只有她和那人的管家。

“十年前就是他帮我安然离开日本的。”

“是吗…”红子似乎还处在惊讶中。抑或只是，多年未提的那个名字直到今天还是可以清晰看见它划在心里的痕迹，不免感伤而已。

“红子….黑羽他爱你，真的，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深爱着你。”

“什么…哀，你…不要胡说!...”如果宫野之前说的话是让红子震惊，那现在宫野的话便将她抛向了一个无底的疑惑深渊。

她了解黑羽快斗，他爱她？他怎么会爱她？他爱的人怎么会是她？

可是她也了解眼前这个女人，她冷漠寡言，从毫不屑于说些子虚乌有的废话。何况是对自己，何况是如此语气，更何况她是宫野志保。

“红子，这是真的。你并不知道你离开后黑羽有多痛苦。”

“也许是有其他的人离开了他吧….”怎么会是我….红子在心里悄悄补充着。

“他爱玫瑰胜于你，难道不是对你的怀念? 他\说他在我的身上看见一个人的影子，难道除了你还会有别人？他说那个人因为自以为是的自信成全了众人口中所谓的青梅竹马，难道你不是那个自以为是走开的人吗？”

“他真的…那么说….怎么会…?”红子觉得她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恩…你是她心里超越了一切的那个人。”隔断时间的横亘，宫野想起了黑羽当时那些难过而怀念的表情。还有那大片大片血红的玫瑰。那都是对红子思恋的证明。

红子怔怔的听着，泫然欲泣的表情让宫野看着有些心疼。

其实，她是替红子开心的，那个人竟然是黑羽快斗。而红子竟然就是黑羽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凭什么，但是宫野总觉得，即便是十年后的现在，黑羽仍没有忘记红子。就像红子还没有忘记黑羽一样。

可宫野也是替红子难过的，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偏偏被命运作弄。这相隔的十几年岁月，到底是对谁的惩罚。它的意义除了痛苦，到底还有什么。

如果两个人因此而错失一生，这个遗憾所承载的重到底有谁能背负。

如果红子因绝望而选择走入别人的生命，那错爱错意错过的结局，该是多大的痛心。

如果黑羽因等不到红子而….

等等。黑羽….宫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在心里暗暗地下了个决定。

她不能叫自己最好的朋友情难以堪。

“红子。去找他吗？”

“我…..”红子眼带迷惘的抬头看着宫野，眼泪好像在掉下来的一刻凝住思绪。

“不想他吗？”她仿佛不是在问问题，只是想要唤回红子游走的意识。

“….”这根本就不算个问题，宫野没必要问，更没想要听到答案。

不想？怎么会不想。即便是花了十几年恐怕都没有学会如何不想。

“我先陪你回房休息。”带着命令的口吻，宫野走近红子扶着她起身。

每当宫野看到红子抚着额头，她便读懂了她的逃避与害怕。

其实宫野的心中太清楚不过了。红子想念黑羽，她一直惦念着心里那个忘不掉的男人。但是十几年的岁月，红子又凭什么肯定本就不能够确定的爱是不否还在呢。

在这方面，红子和自己一样，是个没自信的胆小鬼。

更何况，时过境迁，红子不会是那个有勇气去寻找十几年前就无法追寻的爱的人。

但是，宫野决定为红子赌一把。

拼上全部的幸福。属于小泉红子，全部的幸福。把红子送回房，宫野便在自己的房里翻来找去。

那张泛黄的纸，那串连有红子幸福的数字。

那个人曾信誓旦旦说，这个号码此生不变。

她信。

也不管那边是几点，宫野毫不犹豫的拨通十年来从未打过的电话。

“喂…..”一个朦胧模糊的声音响起。

果然。宫野的嘴角上扬，胜利已一半在手。

“怪盗先生，还记得我吗？”

听着这个声音，黑羽的困意连带醉意几乎醒了大半。

“红子….。？”也许是相近轻灵的嗓音，黑羽害怕的猜测着。

“怎么，只认情人，却想不起故人的声音了。”宫野有心调侃，她似乎已经看见红子幸福的微笑了。

红子，看，他还是在想着你。

“你….你是宫野志保…..？”此时，黑羽似乎已经完全清醒，即震惊又兴奋。且不说宫野能联系他，他是真的觉得开心，她算是他难得的朋友。何况，这是自己好兄弟一辈子的幸福啊。

“算你还有点良心。呵呵…。”

“十年没联系，没想到你已经可以笑的那么自在了。”黑羽也略带玩笑说着些真心的话，这个不快乐的女人似乎比以前笑的明朗许多了。工藤那家伙知道也会开心的吧。

“看在你还有点良心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点你刚才把我误认做的某个人的线索。如果….。”宫野自信而玩味的说着，带着小恶魔般可爱的笑容，听着黑羽突然急速的呼吸声。“如果你还是想知道的话。”

“你说什么….你知道红子在哪里？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等的人是她…你怎么会遇到她呢？你怎么….。”

“你还想不想听我讲？”宫野被黑羽的连番问题弄的有点头疼，但是那焦急担心而又兴奋难掩的口气还是让宫野莫名的替红子开心。

“抱歉….我不打断你，求你告诉我。”

那个傲慢自信的臭屁大盗竟让用这样恳切的语气求着自己…他真的还在…爱着红子吧。

“她现在在法国尼斯，路易斯第三街道的Lethe是红子的pub。相信，剩下的凭你的本事应该可以搞定吧。”

“真，真的吗….?!!”

“我会骗你这种事吗？”

“宫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谢谢…”

“黑羽，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但我需要你一个答案。”

“恩？”

“红子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意义是什么？”

黑羽自信的笑了笑，想都没想便回答说，“黑羽快斗全部的幸福。”

宫野听到答案后，也嫣然一笑。她满意了。

剩下的事再也不是天意。而是怪盗的决心。

宫野没再说什么便直接挂了电话。一切已经拨开云雾见彩虹了。

挂了电话的黑羽快斗再度自信的扬起嘴角。

他转身走进一间低调而素净的房间，这里曾是宫野寄住时住的房间。此时，里面正睡着一个不省人事的醉鬼侦探。

自从黑羽告诉工藤，当时宫野住的是这间房后，隔三岔五便会来找他的工藤就毫无悬念的会在这间房里小住一段时间。黑羽二话没说就掀开工藤的被子。